Songs my mother taught me,
In the days long vanished;
Seldom from her eyelids
Were the teardrops banished.
Now I teach my children,
Each melodious measure.
Oft the tears are flowing,
Oft they flow from my memory's treasure.
--Adolf Heyduk
德弗札克在編寫這首「母親教我的歌」時,十分地貼近土地吧,已經從對世俗常規的反叛,到重新思考與土地相關的祖國、故鄉、孕育和母親,所以充滿了連結和傳承的渴望。嘗試用母語客家話寫詩的歷程,語言變得具體而承載著文化,我發現我左支右絀,已經遠離那個空間,在試圖重建的過程,其實也在貼近種族生活和土地的關係。
我問:「或者怎麼說?」媽媽呈現一片空白的表情,我再問:「你到市場買菜,會說蘋果、西瓜或是鳳梨啊?」然後她就可以說出一連串,喔,要給一個劇情,好,「你到了海邊,哇,夕陽好美的夕陽怎麼說?」又是一片靜默,「日頭落山。」有一個答案了,「但是我要兩個字的名詞耶!那玩具呢?」我又再問,「小孩子玩的……以前很窮,哪有玩具!」阿婆反問我,但還是繼續很認真地產出「人偶仔」、「扮家家酒」、「打陀螺」等不是我要的說法。
客語對狀態的形容常用動詞來掌握,也留下了觀視者的角度。日落而息的日落是重要的,要將一天的工作結束,要準備晚餐就寢,哪有心思注意什麼夕陽?「日頭落山」是重要的時間標誌,而且是進行式,銜接著白天和黑夜。客語對海的一切也是陌生的,沒有「潮汐」這個詞,統稱「魚」,但山裡養的雞,母雞、公雞、閹雞、閹而未成的雞,都各有名稱,因為生活需要如此的細分。
語言在文化裡鮮活起來,試著用母語和你故鄉的土地說話,那是一種十分貼近土地的感覺,你覺得你從那裡出生、長大,你的養分從那片土地而來,你可以不斷回去汲取。也試著用母語和你腳下的土地說話,即使不是你的故鄉,你也開始和這片土地產生連結,你發現它容納你的一切,看著你的來去,吸收你滴下的汗水和淚水,接受你的安身立命,你已經建立起自己的生活。
也許你又會再度出走或流浪,其實是為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你離開的地方,走得愈遠,你的視角愈大,你發現你可以國家和種族來定義為哪裡人,土地可以國家和地方來定義為哪裡,但是終歸,你是人,走到哪裡都是土地,人和土地的關係,可以從某個主義出發,也可以腳踏實地來走,你愈走,愈貼近土地,也愈關心土地的生息;你愈走,愈貼近自己,也愈關心人類的生息。
給我們的土地,Mother Earth。
201004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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