請讓我跨過這個艱難 但不要輕易地
      讓疼痛成為步伐的一部分
      走進我前去的嚮往
      如是每個當下都是嚮往

2011年2月12日 星期六

愛一個人的本然面目




  「當一個人什麼都沒有的時候,什麼都不是的時候,只是他自己,你會不會喜歡他?」不是因為身材喜歡,不是因為外貌喜歡,不是因為學歷喜歡,不是因為薪水、地位、背景……只是因為他是他自己。

這是我在〈我是波妞,我是魚〉中寫的段落,想起這篇文章的時候,我正馳往苗栗馬拉邦山和八燕山環抱的南湖村,計程車司機熱切地分享他的職涯抉擇,「那時候回鄉下大家都笑我,一個堂堂的藥劑師不做,我為什麼?在藥廠一個月百萬的出入我也過過,我夠了,然後每天在診所配藥,我幹嘛?我現在自由啊,我也不給人招,我就做預約,但人家為什麼要預約我?這就需要頭腦了。」

他逐步地在形塑自我認同,「我會介紹啊,我會conversation啊,坐我的車道地又實在,你說坐一次以後還會不會想再坐?這是奇蒙子的問題嘛!有一次一對美國回來的男女朋友,男的是美國人,三天都包給我,我有沒有給他帶得很高興?哇!他們下一次還找不找我?我開車不是用腳在開,是用頭腦……」

這樣的自我認同非同小可,足以頂天立地,安身立命,但我想的是,如果抽掉了一個人引以為恃的能力和現狀,那麼自我認同將產生怎麼樣的動搖?這樣的抽離似乎很理論,但實際上卻不斷發生,譬如事業失敗,雖然成就事業的特質和能力還在,但面對持續不斷的失敗要如何自處?譬如一個很有文字運用能力的人,卻一直無法成為作家,經濟困窘,家庭困難,他要怎麼自我詮釋?

愛一個人的本然面目,也包括愛自己,當你什麼都沒有的時候,你會愛自己嗎?還是說即使什麼都有了,你也不一定愛自己?

我們終究想成就的是什麼?

當能力無法將夢想實現為現狀,當現狀牽制了某些夢想,同時面對人生的流逝,我們要怎麼在其中找到平衡?放下某種「既定的面目」會不會是一種方式?放下「我應該要」,放下「別人都可以」,放下「這樣我才會」的既定標準,會不會有更多可能的面貌?

計程車司機在抵達湖南村時總結:「這一路我都熟嘛,什麼花什麼時候開我都知道。」是,有的花晚開,有的花早開,但開花是一種本能,只是無法預期每朵花瓣的相同,但可期待花形的相似。我們也都這樣不同,卻有著共通的人性,正因為如此,面對他人的脆弱,我們產生寬量;面對自己的脆弱,我們渴求寬量。

我們努力開花,儘管沒有開得很好,但我們終究百花齊放;我們努力愛人,儘管沒有愛得很好,但我們仍然願意受傷。我們不斷地認識自己和他人,不斷地靠近每個人的本然面目,不斷地相信,

每一朵花在還是種子的時候,就已經很美了。

這朵花,註定會朝這個信念成長。

4 則留言:

  1. 每一朵花在還是種子的時候,就已經很美了.....

    是啊
    每一朵花 在還是種子的時候 它就知道 它很美了...

    看著你的認真 彷彿看到了你的行走
    最近 可好?


    美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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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美國:不管我是不是在行走,我都一直在路上不是?踩著每一個步伐,仰頭感受到關愛。

    即使在艱難的時候,生命也何等仁慈和美好。

    你也好嗎?我又將冒雨而來,這次不為耶加,為那一室的話語。

    (但我還是要買一包咖啡豆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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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為那一室的話語
    咱們 就為那一室的話語...

    何時想來 就給我電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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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4. 親愛的...我借去分享啦~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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