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在團督裡督導說起多年經驗的解構,「我們扛著自己的屍體前進。」督導總結的意象抓取我所有的注意,「天啊!這幾乎是一首詩了,我可以把它寫為一首詩嗎?」我驚呼,「可以。」督導一貫的沉穩,「而且跟我分享。」我在 “Whose bad objects are we anyway?” 文獻背後草稿了好幾天,終於在立夏的今天完成,詩中的第一人稱「我們」自然指諮商師,但到倒數第二段的「我們」則是諮商師和所謂的個案,一直到最後一個「我們」又指回諮商師。僅以此詩致李俊賢老師,願意直指我們的弱點,並分享自己的弱點。
我們以對話的速度前進
脈絡拉索出一條路
但我們可能身在此山
山霧漫開兒時與少時
任何一個回應都關係著我們自身:
焦急的背後是誰在催促?
迴避不看的是什麼?
又是什麼讓我們看不見?
坦然自若裡有刻意的距離?
距離裡隱藏著害怕?
害怕的核心是什麼?
每個答案都可能是一場崩解
我們不過必須看著自己的脆弱
扛著自己的屍體前進
前進的路不是武陵人入林
我們專注苦痛而忘了苦痛
我們置身黑暗而不見黑暗
或說我們一直都在練習
苦痛與黑暗沒有根本的定義
而在於定義的人
問題是我們不知道自己正在定義
於此我們肉身相照
但對面的談話者可以離開
我們卻選擇扛著自己的屍體前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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